清末四大奇案之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梳理远不

一个打工者的死亡案件，竟然牵连了浙江官场多名大小官员一是因为上海《申报》的介入宣传，二是因为慈禧太后正想借此整顿浙江官场湘系官员。

主角

杨乃武，浙江余杭大户，举人，帅哥一枚，爱好打抱不平，曾在县衙写对联大清双王法，浙江两抚台讽刺余杭知县刘锡彤贪赃枉法，与刘锡彤结下私仇。

毕秀姑，豆腐坊打工族葛品连的童养媳，年轻漂亮的小少妇一枚，余杭一枝花，平时爱穿白色上衣绿色裤子，人称小白菜。

杨乃武和小白菜剧照

缘起

杨乃武家里房产多，同治11年3月（年）起，新婚的小白菜夫妇租住在杨乃武家。平时葛品连在豆腐店打工，早出晚归，小白菜闲着无事，偶尔给杨乃武家做点零活，还跟着杨乃武学识字，跟杨乃武老婆关系很好，有时他们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。同治11年9月，杨乃武老婆难产去世，小白菜帮着杨乃武料理家事，后来坊间就传出了“羊吃白菜”的流言。杨乃武为了避嫌，便以提高房租为由逼小白菜夫妇退租搬家。小白菜搬了家，杨乃武也娶了小姨子做老婆。

小白菜剧照

案出

同治12年10月9日，葛品连请病假回家，路上吃了一碗粉团，回家安排小白菜买了桂圆、东洋参等药物，结果吃药后，晚上口鼻流血而死。葛品连的母亲怀疑儿子是中了毒，便报了官。

查案

葛家报官后，主审的正是余杭知县刘锡彤。刘锡彤草草验尸，认定葛品连是中砒霜之毒而死，就对小白菜严刑拷打，使用了“烧红铁丝刺乳，锡龙滚水浇背”的酷刑，要她承认罪行。

小白菜经不住折磨屈打成招，在刘锡彤的暗示下，承认自己和杨乃武有奸情，两人联手谋害了亲夫葛品连。刘锡彤判定小白菜谋杀亲夫，凌迟处死，杨乃武通奸杀人，斩首示众，上报杭州府定罪。判案同时上报朝廷革除了杨乃武的举人身份。

插一句：传说刘锡彤要冤枉杨乃武和小白菜，还因为刘锡彤的儿子看上了小白菜的美色，几番纠缠被拒绝，怀恨在心，就挑掇老爸报复。

刘锡彤上报杭州府的同时，隐瞒了一个事实，就是小白菜的供词中，杨乃武是10月5日将砒霜交给小白菜的，但有不少证人作证，那几天杨乃武外出办事不在余杭，10月6日才返回的。这个案卷被刘锡彤扣押了下来。

杨乃武和小白菜电视剧照

杭州知府陈鲁一看证据不足，但他和刘锡彤关系密切，并没有发回重审，而是直接对杨乃武用大刑，最终杨乃武也屈打成招，编造了在某个药店买砒霜的供词。陈鲁传唤药店老板，一番威逼利诱，取得了虚假的证词。

案卷报到浙江按察使蒯贺荪跟前，他认为案子疑点很多，便叫来刘锡彤询问案情。刘锡彤拍着胸脯保证，这案子铁证如山，自己办了一辈子的案，绝不会草菅人命。案卷进一步上报都察院。

伸冤

第一步。杨乃武屈打成招关进死牢以后，就开始写诉状翻供，乘姐姐和老婆探监时交给她们。杨乃武是读书人出身，发生这样的案件，学界一片呼声，纷纷重审。杨乃武的姐姐比较厉害，在浙江士子们的支持下，直接去了北京都察院。都察院将案子发回浙江巡抚杨昌俊重审，杨昌俊又发回陈鲁重审。陈鲁当然维持原判。杨昌俊又和陈鲁是老乡，也回护了陈鲁。

杨乃武姐姐剧照

第二步。红顶商人胡雪岩听闻此事，出面资助了杨乃武的家属不少银两，让

她到步兵统领衙门上访。步兵统领衙门就把这个诉状呈报给了同治皇帝，同治皇帝命令浙江巡抚杨昌浚和臬司衙门重审这个案件。

这回杨昌俊耍了滑头，把这个案子交给湖州知府锡光、绍兴知府龚嘉俊、富阳知县徐嘉德、黄岩知县陈宝善共同审理，自己选择了避嫌。不久，同治皇帝驾崩，案子也被搁置。

第三步。当时报纸刚刚开始兴起。上海的《申报》对这个案件产生了兴趣，派出记者专门采写了相关的报道。于是，这个案子火了，传遍了大江南北，同时也引起了北京刑部的重视。此时当政的慈禧太后命令浙江学政胡瑞澜重审。但胡瑞澜也是个老油条，他并不愿意得罪杨昌俊，就坚持了原判。

第四步。这时候，在北京任职的一些浙江官员联名上书慈禧太后，为杨乃武申冤。慈禧太后命令刑部亲自审理，并把余杭有关人等和葛品连的棺材一起运送入京。

光绪二年12月9日，刑部开棺验尸。经过专业级别的法医检验，葛品连的骨骼呈黄白色，不符合砒霜中毒的情形，应该是生病后吃药不当所致。刘锡彤等人最终承认自己办案不公、屈打成招。杨乃武和小白菜入狱四年，终于重见天日。

杨乃武剧照

定罪

此案涉及的相关官员被严肃问责，其中浙江巡抚杨昌浚、浙江学政胡瑞澜、杭州知府陈鲁等六品以上官员多人被革职，永不续用；余杭知府刘锡彤发配黑龙江，相关人员30多人被革职查办。

真相

一个小小的豆腐坊打工者之死，为何会成为一起冤案？主要是刘锡彤的公报私仇、挟私报复，加上当时浙江官场的官官相护。又如何轰动天下？这离不开新闻媒体的舆论宣传，也离不开学界群体的奔走呼吁。慈禧太后为何如此重视？据分析主要是为了打击江南官场上湘系人物把持的局面。当时太平天国起义被镇压后，江南几省的官员大多由汉人湘军派系担任，已成尾大不掉之势。浙江巡抚杨昌浚、浙江学政胡瑞澜、杭州知府陈鲁等人都是湘系人物。慈禧太后曾派马新贻等人来重新控制江南局面，结果后来马新贻被刺杀（清末四大奇案之刺马案）。慈禧太后一直想突破，杨乃武和小白菜这起案件正好给了慈禧太后一个由头。

慈禧太后剧照

结局

杨乃武出狱后，去上海《申报》做了记者，数年后回到余杭，从此闭门不出，于年去世。小白菜出家为尼，法号慧定，于年圆寂。一场意外，让原本不相干之人深陷泥潭，走向了别样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