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没领离婚证,她在娘家一住三个月,丈夫
2023/5/2 来源:不详1
仇建山病了。很重。就要死了。
要知道三个月前,仇建山的儿子仇华刚被媳妇苏月捉在床。
三月末,倒春寒,仇华蜷缩在二楼窗口。一览春光无限好。
小三徐君是苏月的同学,如今在市中心开着一家名为“三彩”的舞蹈工作室。取自翡翠三彩,寓意价值连城。
当初徐君刚从杭州回来创业,没学员,没名气。苏月让仇华帮徐君找店面,拉学员。
后面苏月和仇华的新房交工需要装修,设计师是徐君介绍的。她帮忙监工,让苏月没想到的是她最后把仇华也一并设计进去。
徐君和仇华喝了酒,也说不好是谁更主动的,反正就是做了,又恰好让鲁莽的苏月看到。
仇华爆发潜能,从二楼踩着窗台逃跑。苏月提着菜刀追着仇华在春景巷的九曲回廊跑了几个来回。
槐絮满天飞,爱啊恨啊愁啊痛啊仿佛都隔着层纱,虚无缥缈不真实。
累虚脱的苏月躺在巷口的月老树底下大口喘气,仇华裹着床单站在桥头躬身求饶。
他说,你杀了我吧!杀了我如意就没爸了!
入眼繁华似锦。入耳嘲笑声声。
苏月突然没了劲,站起来拍拍灰土。
她抱着如意回了娘家。婚没离。徐君住进仇家。鸠占鹊巢。
2
七月。陈三家的牌场如同天气一样火热。
没空调。几台破电扇疯狂扭动,转出来的风依旧有限。
临近主桌靠墙的位置被各种杂物堆满,老徐从窗口观了一眼里头的热闹,快速从撩开的门帘缝里钻进去。
外头闷热的气流带着余威,老徐随手一抹,抹了一脸灰,黑脸厚嘴,笑容滑稽,吆喝道“把那桌收拾收拾,这多人等着,空桌是钱多烧的么?”
陈三靠着椅背儿,翘腿儿晃悠着往那儿瞧了一眼,咧嘴笑道“季牡丹专座!哎,别说你坐那正好!你俩是亲家哪!”
牌桌讲风水。自从仇建山一病不起,季红不再打牌,那桌就没人愿意坐了。陈三正为这事头疼。现时招呼人收拾打扫。
老徐没领情道“我可没认!”
乌压压一片笑声。
“闺女都进人家门了,还不认?”
老徐慢吞吞走到陈三身后,弯腰,仔细打量那一手七小对的好牌,没好气道“我没闺女。”
老徐中年丧妻,头七还没过他就又续弦娶了初恋。徐君记恨他,连带对后妈也不满意。她高中大学都在外寄宿,回来没多久就和仇华搭上,之后住进仇家,对他更是不理不睬。这事不提还好,一提老徐就头疼。
“苏月做饭一把好手,这都没拴住仇华。你家闺女好本事。”
说不上是褒是贬的话,老徐没应声。
“三才女那是随便能叫的嘛!一般男人都顶不住。跟着徐老师学,一学多用!”讲的是广告腔调。
“舞蹈学不学的,学了勾男人的本事也值学费了!”
三才女是景巷人对徐君的戏称,隐了才女,财女,采女之意。
这在老徐听来可比打他还难受,脑子一热将说笑的两人从椅子上提溜起来,一把搡到地上。
那两人搀扶着爬起来又一并扑过来。
一时,麻将馆更热了!
3
讲者无心听者有意。
坐在角落的老谷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儿子儿媳把三彩的课退掉。
儿媳也没反驳,去橱柜翻出单据直接到隔壁找徐君退钱。
两三点钟,仇家院门敞着。阳光透过繁茂的葡萄藤架在地上印出斑驳的影儿。影间,跳来跳去几只鸡。
谷家媳妇看见仇华出来,咽了口唾沫,目光躲闪着往大屋里寻,可惜开着空调,门窗都关的死死地。徐老师没在?
仇华摇摇头。
谷家媳妇从兜里掏出单据,摊开,磕磕巴巴道“华子,你看平南不争气,身体不好,也不想练。我想找徐老师给退了,别占着名额,让想练的孩子也上不了课。不地道!”
仇华看了眼收据,好声说“嫂子,徐君没在,等她来了我让她找你去。”
“你俩儿不就是一个人么?你给我退了也一样。”
“退款得会计弄,得走账...”
“诶?小华,收钱的时候给的你,也没见你说要给会计呀!”谷家媳妇急了,高了调门道“反正我是看你面子才交的学费,你要真好意思觅了就算我眼瞎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觅你钱呢?”
“那就把钱退给我啊!”
谷家媳妇咄咄逼人。仇建山和季红都在睡觉,仇华拽着她往门口讲理。
徐君推着电动车上台阶。三人碰个对面。
干嘛去?徐君脸上挂着笑,穿着白色圆领T恤,胸口一个硕大的笑脸和她的笑容一样灿烂。一头波浪剪成了齐耳短发,浑身透着一股青春气。
仇华怔了一下,深深瞅她一眼。徐君从车筐里拎出包,扫了谷家媳妇一眼,若无其事说“办成了啊!舞蹈学院的老师下个星期来,年底电视台也会来挑人,这次咱们舞蹈室口碑稳了!”她低头从包里掏出写着中国舞蹈学院字样的文件袋递给仇华,示意他拿进屋里。
“平南妈妈,你怎么来了?”徐君好像刚看到她。
"噢...”谷家媳妇眼睛盯着仇华手里的文件袋,若有所思道“徐老师,你说年底..电视台...要来挑人?”
“是啊!平南条件好,很有前途呢!噢,对了,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呢?”
谷家媳妇嘴角抽搐了几下,目光飘忽,垂眼看到自己手里狭长的纸条。字条突然有些扎眼。她偷偷攥起拳头赔笑说“平男身体不好老生病,我公公非要把课外班都给她停了。
可...徐老师你说你们这么好的条件,我觉得还是让她接着练吧。咱们邻里邻居这么多年,您一定记得多关照我那丫头。我可是看好你们的。”
徐君连声说好。
仇华把谷家媳妇送出门。
徐君往大屋看了两眼,仇建山醒了。
她低头爬上二楼,到沙发边坐下,从台几底下抽出笔记本电脑,打开,进入聊天界面。
仇华打开文件袋,发现里面是一叠白纸,皱眉不解道“什么意思?”
徐君不以为然冷笑一声说“还能什么意思?就是你想的意思。”
“没谈妥?你们不是有关系么?”
“哼!狗屁关系!那一帮老狐狸,还不是谁送钱多用谁。”
“那年底...?”仇华心头一颤,话只讲一半。
仇华为了离婚,把积蓄都给了苏月娘俩。没想到现在仇建山病重,钱大把花,工资不够还借了外债。徐君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在敲打他出不起钱?
徐君说“还早呢,想那些事干嘛。”她拍拍身边的空位,仇华坐过来。“平南基本功需要再练。
以后机会多呢。或者让我师妹找个录节目的把她塞进去露个脸。她懂个啥!”
“骗人总不好!”
“那我现在把钱退给她?有一个退,后面就是成队的人要退。仇华,你是想看我出丑吗?这名声要是出去,我以后就别在这行混了。”
徐君转身继续在电脑上敲字。
仇华的心轰的一声塌了。
4
谷家媳妇的事在徐君心里敲了一记重锤。此后几日,她早出晚归。
周末,仇华加班。季红想让徐君帮忙买药,可徐君早早走了,她只抓住个寂寞。气地季红在院里骂娘!仇华说她和苏月不一样。这还不是你说的话?
徐君送过几件名牌衣裳让她在麻将馆出尽风头。比苏月会说话会来事,况且她说自己喜欢小孩要多生几个。季红自然稀罕她,帮她说话。
可,此一时彼一时。
“哼!我还知道日久见人心!”季红没好气地打哈哈。
晚上,仇建山嚷嚷着要喝老鸭汤。
仇华去饭店买了回来,仇建山尝了一口,咸,呛到肺,瞬间吐了,床上地上衣服上都遭了殃。
他白着脸伏在被子上断断续续的哀叹“苏家做饭的手艺那是祖上传下来...!都是你啊..有福不会享....我愧对苏哥!
他看得起咱…才把闺女嫁过来。偏偏你个兔崽子不珍惜,黄泉底下我怎么有脸见他!”
他满心对仇华的失望全变成咳喘,惊天动地的。
季红帮他顺背,连声哄道"行了行了!让小华明天去求苏月,让她给你做一碗老鸭汤。“”
”我...“仇建山推开季红的手”我想如意!我还能看几回!”。
季红一边应着一边把仇建山吐脏的上衣换下来,摸到裤子也濡湿一片,心塞道“小华,明个…再去趟苏家!”
空气里弥漫着闷潮味和食物腐烂发臭的味道,仇华鼻子发痒,打了个喷嚏。
季红又说,你要拉不下脸,我去。
仇华手上的拖布几乎是在横冲直撞。潦草擦完地板,将拖布扔回院里,回来对季红说“我去!”
“苏月心软。你就说我和你爸想她了啊!”季红一脸殷切小声支招。
她是景巷麻将馆里的一枝花,如今忙着照顾仇建山,瘦了十来斤,脸上肉挂不住形成沟沟坎坎,短发参差不齐胡乱柞着,灰发掺着白霜。
仇华本想呛她的话变成点头。他说,我知道怎么说。
院门外,似乎有孩子捣乱,酒瓶咕噜咕噜的响。
季红要出去教训他们。仇华拦住她自己三步并两步冲出去。
徐君蹒跚着爬上台阶,扶着门柱连声干呕。
门环就在眼前,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她的眼睛里有无数个门环。她挥舞着手臂,想把它们统统抓住。可手臂像柳枝软的立不住,整个人砸在门上。
仇华出来,就看见徐君头枕着石栏仰面躺在地上,身边滚着酒瓶,蓝色褶皱棉布裙整个掀起来,两条大白腿杵在水泥台子上,嘴里嘟嘟囔囔“...喝!”
远远站着几个男人,朝这边打量。见他出来,瞬间散了。
仇华蹲下轻轻拍徐君的脸。徐君迷茫地望着他,突然扬起手臂直直划过他的脸颊“你…怎么来了?你…帮我喝么?”
仇华说,我帮你喝。
徐君咯咯笑起来,喃喃道"当初你帮苏月喝酒的时候,我就羡慕她。她命好!
仇华说“她命好什么,爸死的那么早。”
“他爸死了你爸也对她好!我妈也死的早!小白菜啊,地里黄啊从小没有爹和娘啊…”徐君哼唱,执意和苏月比惨,仇华无奈嗯了一声。
“仇华!我好不好?她好还是我好?你抱我!帮我喝!”徐君死死搂着仇华的脖子。
仇华推开她。徐君一阵眩晕,四仰八叉躺到地上。仇华居高临下看她耍酒疯。
门栏的灯有些亮。围着飞虫。徐君用手捂住眼,含糊不清地呓语“她说…你天真,说你像个小孩,说你善良,说你对她好。
那个傻子疯子王八蛋”呓语突然变成狂喊“她不知道她越夸我就越想知道你好在哪里...我好想知道...”
仇华慌忙捂住她的嘴。
季红在院里又问怎么了,仇华应了一声说没事。他揉揉徐君的头发,搓搓手,穿过徐君的腋下吼了声“走!”将她整个人扛起来。
徐君只觉天旋地转,胸腹间的压力打开了喉咙的开关。“不!我…吐!”
仇华直觉不好,还没将人放下,身上腿上便遭了殃。
5
六点,闹钟开始叫。
仇华愤怒地从被窝伸出手摸索,手肘杵到徐君。徐君迷迷糊糊醒了。
她后半夜循着一丝冰凉,如今睁开眼,却是自己紧紧贴着墙,和仇华隔着江海的距离。她翻身过去,亲亲他的耳垂。
仇华拍她扛她,帮她脱衣洗澡的记忆都在,就是当时没有力气睁眼。
仇华眯着眼问她“姑奶奶,你昨天可累死我了。什么好事喝成这样?”
猛然想起今天还有重要的见面!徐君挣扎着坐起来,肚子疼,太阳穴跳了两下"嗯..小师妹给我们工作室介绍了个金主!”
仇华翻身坐起,侧身拿了支烟点上,“不会是给你找的金主吧?她不靠谱。你悠着点。”
徐君不以为然,笑道“现在缺钱,马上要交下个季度的房租。
还有人员工资水电物业费,哪都是钱。我得想办法啊!”
“靠谱么?”
“比你靠谱!”
“嗯?”仇华将她的手拧住威胁说“翅膀硬!要造反?”
“你再不离婚我就真翅膀硬!”徐君似笑非笑答他。
“你后悔了?”仇华突然变得一本正经。“上次去民政局人家让我们在再想想。后来爸病了就…”
“我知道。所以原谅你这么久!”徐君把仇华的大手搬过来,覆到她的肚子上。
仇华看她脸色苍白关心道“不舒服?不舒服就去看看,有爸这事我都怕了!”
“放心吧!我好的很!坏人活千年!”
仇华想起巷子里说徐君的那些话,突然心疼,默默的搂住她的腰。两个人温存了会儿。直到徐君觉得时间真的不够了,才推开他,取出面膜,敷上。她摸索到床边,猫一样匍匐在他跟前,拖声说“我其实挺悔的!”
仇华眸子里全是不可思议。
徐君憋着笑推他一把说“后悔你先娶了她!”
仇华噗嗤笑了,“就算咱们先认识,你也过不了我爸那关。要不是苏月把事弄得收不了场,我爸脸挂不住他也不会同意我们离婚。”
“你爸现在管不了了…”
仇华心里有个结。他总觉得仇建山得癌症也和他这件闹得风风雨雨的事有关。那么好面的人!
徐君撩拨着头发说“我这发型怎么样?和苏月比呢?好像某个人说第一眼看见她,人家的短发被风吹起像漫画里的人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说的?”
“认得倒是挺快!某人是你喽?”
“耍我?”
徐君死活不说,仇华八爪鱼似的压住她。徐君扑腾着乱笑,面膜笑到地上。“苏月说的。”
仇华恍然大悟,淡淡地噢了一声,“姑妈让我见她,她站月老桥上,头发都是竖起来的。”他眼前浮出画面,顿了一下又说“十五的晚上,恐怖片,你也要学?”
“滚!”徐君搂住仇华脖子,“她觉得你喜欢,后来一直就没换发型。”
“苏月还说过我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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