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清第一风流奇案第二十二回一黑一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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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锡同听了师爷何春芳的奸计，拿烙铁将杨乃武背部、肋下烧得皮开肉绽；

杨乃武果然受刑不过，只得胡乱认下指使小白菜下毒杀人的罪名。

何春芳细致，看了一遍供词，却又发现一处纰漏——毒杀葛小大的砒霜从何而来，杨乃武却没说。

这个纰漏若是上司问起，难免又会节外生枝。

何春芳走了一趟大牢，逼问杨乃武砒霜从哪里得来。

这是本就没有的事情，杨乃武只得扯谎：“从爱仁堂药铺购得。”

说罢只怕爱仁堂掌柜钱宝生因此受到牵连，又道：“我当时只说是买回家药鼠，钱宝生实不知情。”

何春芳不动声色的走了，将这段供词又添加上去，案卷变得十分细密。

回到后衙，刘锡同夫妇与儿子刘子和又备下了酒菜，几人饮着美酒，说着案情。

刘太太夸道：“这桩事情多亏师爷周密布置，总算为子和脱去了罪责。”

何春芳摇着头道：“这只是第一步，往后还要经知府、省府、再到刑部，还有不少关口。无论哪处有了差池都将功亏一篑。”

转头又向刘锡同说：“仓前镇只有钱宝生一家药铺，这桩案子少不得还要将他牵扯在内。公子先去告知他一声，明日叫他前来，升堂故作问他一问，让他承认那砒霜的确是杨乃武从爱仁堂所购，才可使卷宗圆满。”

刘子和问：“这样一来，钱大哥岂不是也有罪过？”

何春芳笑道：“有罪自然是有罪，只是那杨乃武不知这桩案子是钱宝生下的毒，还以为他很无辜，供词上说钱宝生并不知情。这样一来他的罪过也很有限，不过判他几十板子。再说就是打板子也是虚打，不叫他受苦。”

吃罢酒，何春芳回去拟案宗详文，先将案情细诉一遍，又按照大清律例写道：

连带血衣、供词，命公人送往知府衙门批复。

先不说杭州知府如何判决，只说被蒙在鼓里的小白菜还在做着成为知县公子正妻的美梦，殊不知她的命运已经被写进了拟票详文里；等待她的是千刀万剐的酷刑。

这些时日，林太太又去见了她几次，一次比一次说得好听，将本就没有主见的小白菜哄得百依百顺，只等着不久后离开这个逼仄的牢房，去迎接幸福生活。

同样被关在大牢里的杨乃武却是心如明镜，他知道案件审理程序，也已经算到如今拟票正在发往知府衙门。

如此一来，在余杭不会再遭受酷刑算是件好事，可若知府那里再核准案宗，呈到巡抚衙门去，再交刑部批复，他的小命也就算彻底了结。

如今的盼望只剩下府衙能看出疑点，再次审理，那时杨乃武决心翻供，为自己洗清冤屈。

杨乃武与小白菜的这桩风流奇案到了此时，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，可天下官场并非尽墨，还真有良知之士出现，又给了他们一丝柳暗花明的希望。

话说卷宗拟票呈到知府衙门，那知府姓陈名鲁，一向倒也算是清正，但他与刘锡同有些交往，关系也很是亲密。

陈鲁见是刘锡同呈来的拟票，先是心中信了大半，查看了一番，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，吩咐府中师爷拿去核准，然后递往巡抚衙门。

陈鲁的师爷同样来自绍兴，不但与何春芳熟识，并且还是一个村子的老乡。

何春芳这个绍兴师爷的毒辣奸猾我们都已经见识，可他的这个老乡于师爷却很明显与他并不是一路人。

于师爷接过案情卷宗，回去细细看了半天，越看心中越是起疑。

何春芳自认卷宗已经做的天衣无缝，哪知于师爷更是技高一筹，竟被他看出一个很不起眼的纰漏来。

人命案子疏忽不得，于师爷匆匆回来向知府禀报道：“东翁，您且看这桩案子，可有蹊跷？”

陈鲁摇头。

于师爷接着道：“这杨乃武在杭州会考，十月初五才发下榜来；既然高中了举人，不免要与同好相庆，迎来送往几日；若是耽搁几日再回到余杭县，又是一番应酬。卷宗上明明白白说那葛小大死于十月初九，就算杨乃武看了榜文立刻往家赶，然后马上指使葛毕氏毒杀亲夫，在时间上也很难办到。”

陈鲁点着头认同地问：“师爷如何认为？”

于师爷胸有成竹地道：“卑下认为此案十之七八应是冤案。”

“东翁试想：天下哪会有人在刚高中了举人，马上就回去杀人的道理？于情不符。”

“再则，假设真是这杨乃武指使葛毕氏毒杀亲夫，事前一定筹谋已久。可据案宗上说，那葛毕氏毒杀了丈夫之后，竟毫无遮掩的举动，血衣、死状都被葛小大母舅看在眼里，并且拿作证据。难道那奸夫杨乃武事先并不曾嘱咐过她？也是蹊跷。”

陈鲁听罢，也觉于师爷说得有理，便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明日叫余杭县将一干人犯、证人证物都移送过来，本府重审一番，若有冤屈，便还那杨乃武一个公道。”

事情议定，于师爷下去拟了票证吩咐几名差役，明日前往余杭县将此案接收过来。

这桩案子在这里出现了转机，大牢中的杨乃武此时还不知道出现了曙光。

可这个号称的案件若是就这样轻易被洗清，也根本称不上。

其中还有无限曲折，杨乃武的苦旅也只能算刚刚开始。

面临着府衙的重审，刘锡同与何春芳又会有什么举动呢？

明日再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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